Delta阿彻

我 才 不 要 被 束 缚

【鹿盲】距离为零

·Happy Tree Friends,观察员Lumpy X 狙击手Mole

·流血刺激描写注意避雷!

·送给 @Did  的…利息?

 

 

【鹿盲】距离为零

 

 

    “报告位置。”

    这是Lumpy听Mole说得最多的一句话。对于他俩来说,每次狙击任务总是从这句话开始的。Mole半跪在地,把狙击枪架在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盆上,表情肃穆一动不动。Lumpy放下望远镜,拍拍Mole的绷紧的后背,说不要紧张,放心听我指挥。

    Mole和Lumpy从军校里就认识了,两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Lumpy自然不用说,他优异的成绩和过人的体术吸引了无数崇拜者;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Mole也广为人知,不是别的,就因为他是个盲人。

    一个军校里竟然会有盲人,说出去可能谁都不信,Lumpy也是一样。他第一次见到Mole的时候盯着他看了好久,又是晃手指又是做鬼脸,甚至搞来一个大锤子朝Mole的脸砸过去——然而对方不为所动,连睫毛都没颤一下。

    更神奇的是,这个瞎子玩狙击一级棒。只要告诉他位置,似乎不论多远的目标他都能一击命中,精确得像一台高级计算机。Mole对风速湿度的感觉非常灵敏,能根据这些参数在脑子里模拟弹道。只要是他执行的狙击任务,没有一次失败的。Lumpy跟Mole开玩笑说,你这个瞎子只有透过瞄准镜才能看到东西。Mole拿起狙击枪比划了一下,然后挠挠头说,看不到呀。

    此时,他们正在一个二楼小平台上。Mole的瞄准镜对面是一家豪华酒店的一楼大厅。那里正在举办一个大型聚会,男男女女身着漂亮的晚礼服,端着香槟或者红酒杯,彼此相谈甚欢。

    他们今晚的目标就在这群人里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特工已经接触到目标了。”上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,“按照指示,他们将会走到窗边,你们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Lumpy低声回应着,拿起望远镜。那大厅里看起来至少有两百人,然而实际上只有四分之一是人类,其他的都已经死掉了。

    准确地说是,死而复活。那些尸体被人做成丧尸聚集在这里。如果把丧尸群比作羊群,那制作者就是牧羊人。据军方得到的情报,这些丧尸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有攻击性,但是一旦牧羊人发出攻击指令,丧尸群就会瞬间狂化而攻击人类;丧尸的咬合力大概是人类的二十倍,能一口咬碎脊椎骨。正常人即使被咬到侥幸没死,也会被感染丧尸病毒失去理智,最终变成丧尸。

    这个牧羊人今天邀请了他的朋友们,专门举办了一个聚会来炫耀他的研究成果。

    Lumpy紧紧握着望远镜。他看见一个粉色礼裙的女孩和一个老人有说有笑走到窗边,那女孩右手端着香槟,左手中指戴着一枚与礼服相称的飞鸟戒指。

    Giggles是他们的特工,她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接触牧羊人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Lumpy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横向修正,十一点五十八分;距离一百四十三米,有两层玻璃,厚度均为三厘米,间隔两厘米。”

    距离和玻璃厚度是提前用红外线测量好的,而角度修正都能如此精确,这也是Lumpy可以当Mole的观察员最主要的原因,或者说,也只有Lumpy可以做他的观察员。Lumpy的空间想象能力极好,他能在脑中模拟构造出Mole的视角。

    “收到。”Mole回复。

    狙击手只有一枪机会。如果这枪成功击毙目标,丧尸群失去主人再也不具危险性,那么任务圆满完成;若没打中,两百米外的另一边楼顶上,Flippy随时准备补枪,但是Giggles就危险了。也就是说,一旦Mole失手,丧尸群就会爆发,Giggles几乎没可能活着回来,甚至会造成更多牺牲者。

    Lumpy自己反倒紧张得咽口水。他完全相信Mole能够打中自己说的位置,他是怕自己报的角度有误。如果他的观测偏差一分,放大到一百多米之后就会偏差20厘米,就是生与死的距离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——其实最多也就十秒吧——Lumpy感觉过了好久,Mole终于开枪了。

    双层玻璃瞬间粉碎成白色蜘蛛网,不过Lumpy还是清晰地看见了,目标人胸口上多了一个窟窿,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“击中目标!”Lumpy兴奋极了。在场馆众人的尖叫声中,Lumpy跳起来拥抱Mole。

    Mole淡淡地笑了一下,表示愉悦。

    任务算是完成了。正当Mole打算收起狙击枪,两个人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上级急切的声音,“狙击手观察员就位!”

    几乎是条件反射,Lumpy和Mole迅速恢复了刚才的狙击姿势。

    Lumpy隐隐感觉到不妙,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血。刚刚他们射杀了一个人,有血不奇怪,但是这出血量也太大了。

    耳机里再次有声音传来,夹杂着兹拉的电流音,还有尖叫和哭号。

    “任务……失败!”Giggles大吼,“丧尸群爆发了!”

    怎么会这样?他们明明击中了目标!

    “被射杀的是牧羊人没错……但情报有误,发号施令的不是牧羊人,是领头羊!”Giggles断断续续地说着,听得出来她正在和什么东西搏斗,“牧羊人一死,领头羊就会失控,这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的,还没来得及汇报……”

    “现在的情况呢?接下来怎么做?”Lumpy握紧拳头,逼迫自己冷静道。

    “场面很混乱……我把门锁住了,丧尸应该出不去外面。”耳机对面的噪音越来越大,“我大概猜到了领头羊是谁。她是牧羊人的朋友之一,丧尸群攻击了所有人类,除了她。”

    “除掉她,丧尸群就能平息。我现在就去。”Giggles说。

    “等等!你那边应该已经极度危险了!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!”

    Giggles一愣,随即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实际上我……已经被咬了。” 她的右肩胛骨连同右臂一起被嚼得粉碎。

带着飞鸟戒指的女孩用仅剩的左手紧紧握住一把餐刀,她的粉色裙子已经被血污染成了令人作呕的褐色。

“从被咬到病毒发作有五分钟,五分钟后如果丧尸还没有平息,你们就采取行动吧。”说完,女孩摘下耳机,踩得粉碎。

Lumpy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巨响,然后便是恐怖的静。

一切转变地太快,让人措手不及。

半晌,他们听见Flippy说让A组原地待命,自己冲进去救Giggles——至少把尸体救回来。

Lumpy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。

有那么一瞬间,恐惧占据了Lumpy的整个大脑。作为一个特种兵,生死场面他见的绝对不算少。但如此血腥的场景还是头一次。望远镜对面一片血肉模糊,仿佛森罗地狱。散落的器官,残破的肢体,血流一地。Lumpy花了好大功夫才压制住想吐的冲动。

“Lumpy。”狙击手小声唤道。

观察员如梦初醒,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战场上。

“Lumpy,我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。”狙击手小心翼翼地把枪口指向声源方向。

Lumpy脸色惨白。他看见丧尸群沿着刚刚狙击留下的弹孔撞碎了玻璃,上百只丧尸倾泻而出,扩散到大街上。更要命的是,他清晰地看到Flippy和Giggles就夹在丧尸群里,已然没有了生命气息。

简直无法更糟糕了。

Lumpy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颤抖的大腿,他告诉Mole,在援军赶到之前,只有靠他们俩了。

Mole点点头,像往常一样。

“报告位置。”

“纵向修正四点零七分,横向修正十一点五十七分,距离一百四十米。”Lumpy深呼吸调整,聚精会神地盯着街对面。观察员迅速进入状态。

话音刚落,一颗子弹准确贯穿目标丧尸的颅骨。

狙击手加快了速度,因为目标是移动的,可能晚半秒都会错过。

“纵向修正四点零四十一分,横向修正十一点五十六分,距离九十五米。”

“纵向修正五点零二十三分,横向修正十二点二十七分,距离七十七米。”

“纵向修正五点零四十一分,横向修正十二点五十五分,距离四十一米。”

观察员每一声指令都伴随着一颗子弹命中目标,就好像子弹被命令必须打中一般。

但致命的是,他们一共只有二十发子弹,却面对着两百只丧尸。

丧尸的移动速度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,它们径直冲着最后两个人类来,最快的几只甚至开始顺着水管向上爬,眼见就要到达两人所在的二楼小平台。

“只有两颗子弹了。”Mole说,“我们要不要殉情?”

“你居然学会开玩笑了,可喜可贺。”Lumpy掏出一把瑞士军刀,“把枪端起来,听我指示。”

Mole天生就是一个盲人,他甚至想象不出眼前是怎样的景象,但他知道,他可以完全信任Lumpy。

Lumpy一只手抓着栏杆,一只脚悬空,大腿发力把第一只爬上来的丧尸狠狠地踹了下去。那只丧尸在重力加速度的牵引下重重地拍在地上,似乎摔断了腿骨,挣扎着蠕动着。

这样是杀不死丧尸的,但至少可以切断他们的行动力。要想杀死丧尸只能爆头,损毁中枢神经。还好因为狙击任务提前疏散了普通群众,不然死的就不只是几个军人了。

越来越多的丧尸爬了上来。两只丧尸抱住了Lumpy的腿,锋利的指甲直接扯下一块大腿肌肉。Lumpy猛地把瑞士军刀的刀刃插进丧尸的颅骨,然后甩了下去。

他的腿已经使不上劲儿了,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;Lumpy从半空中退回平台边缘,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。他绝对不能让丧尸进入平台——Mole除了狙击之外什么都不会。

莫名其妙地,或者可能是因为缺氧,Lumpy脑子里甚至开始胡思乱想,他想起了食堂的回锅肉。Lumpy知道Mole特别喜欢吃回锅肉,每次食堂有回锅肉时,他都会偷偷把自己饭盒里的肉夹到Mole的饭盒里。而Mole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吃。吃完后,眼泪汪汪地跟Lumpy说,本来一份饭里只有三片肉的,我吃到了六片,估计是有人下了毒。如果我死了,帮我转告后勤大叔,就说他做的回锅肉真的很好吃。”

    这次任务结束就回去大吃一顿吧。Lumpy这么想着,然后暗自嘲笑自己立了个死亡Flag。

一回头,Lumpy看见Mole一脸担忧地举着枪站在不远处,一只丧尸正在悄悄靠近他。

“Mole!”Lumpy吼道,“横向十一点,距离五米!”

“砰——!”狙击手毫不犹豫地开枪了。一只丧尸应声倒地。

Lumpy却因为这一分心,被另一只丧尸狠狠扑倒在地。

“Lumpy?”Mole不由自主地轻呼。

“别担心!”Lumpy把军刀横着抵在那丧尸的口腔里,故作轻松地说,“他想吃我还早得很呢!”

Lumpy咬着牙,狠狠地把那只丧尸踹开,反手照着脑门给了它一刀。刀刃抽出来,还沾着粉红色的脑浆,混着血飞溅在Lumpy脸上。

观察员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,把一只又一只丧尸推进地狱。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体术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,他常常吹嘘自己能一挑十。

他杀了多少丧尸了?五十只?一百只?疼痛和体力不支让Lumpy的脑子昏昏沉沉,好几次险些失去意识。他似乎只会举刀和把丧尸甩出去这两个动作——他的胳膊早就没了知觉。

Mole很焦急——很焦急,但是帮不上忙。他生下来就是个瞎子,但他从出生到现在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。他听见了丧尸喉咙里发出的奇怪声音,听到了Lumpy重重的喘息,也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;鼻腔里一直充斥的血腥味和腐臭快要让他晕过去了。

失明的狙击手默默祈祷,祈祷着那些血腥味不是来自自己的搭档。

大概过了五分钟,或者一个世纪那么久,声音逐渐都消失了。

Mole感觉到一大股血腥味扑面而来,他抬起头,感觉到有谁正在靠近。

“任务就快要结束了,Mole。”狙击手听到搭档疲惫又轻松的声音。“你是不是还剩最后一发子弹?刚好还有最后一个狙击目标。”

“报告位置。”Mole条件反射地举起枪。

Lumpy慢慢走向Mole,很慢很慢——用他残破的半具躯体。他的四肢被丧尸啃得白骨森森,肋骨刺破皮肤露出半截,肠子从腹腔掉出来拖在地上;他慢慢走向Mole。

还好Mole看不见。Lumpy快乐地想着。

狙击手咬着下嘴唇,似乎快要哭出来了。 

“纵向三点,横向十二点。”Lumpy费力地把心脏抵在Mole的枪口上——这是他仅剩的完整的器官。

“距离……”

 “为零。”

 



—fin.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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